被周恩來總理評價為“民族英雄,千古功臣”的張學良將軍,一生坎坷,富有傳奇,但始終都與京劇不離不棄,聽京劇是張學良的嗜好之一。年輕時,戲班子給父親張作霖唱“堂會”,他是最癡迷的;后來到北京,看名角唱戲,與京劇名家結交,他是最癡狂的;西安事變后,五十多年,不見天日,聽京劇唱片,學唱京劇唱段,他是最癡情的。1993年4月,北京京劇團赴臺演出,與京劇表演藝術家裘少戎合影時,張學良動情地說:“不看京劇就不算是中國人。”京劇,陪伴了這位叱咤風云的“少帥”一生。知情人說張學良有“養(yǎng)生三寶”:聽京劇、搓麻將和釣魚。他是享有101歲的高壽老人,其中京劇對他的延年益壽不能不說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。
因為愛京劇,所以也交了不少京劇界的朋友,他自己也曾說,京劇名家余叔巖、梅蘭芳、楊小樓、金少山等都是他的朋友。其中,他最欣賞的是余派京劇創(chuàng)始人——余叔巖。據(jù)他家人介紹,到了晚年,還是矢志不移,每天必得閉目神游,有滋有味地聽上一段余叔巖等人京劇唱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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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6-20 09:36 上傳
▲余叔巖、錢金福之《別母亂箭》
京劇表演藝術家李維康女士撰文說,她在一九九三年夏赴臺灣訪問演出時,與張學良先生多次歡聚。那時,張學良先生常一口氣唱六七出戲的選段。據(jù)李維康回憶,張先生唱的都是老生戲,有《斬馬謖》《烏龍院》《烏盆記》《捉放曹》等。李維康評價說:“他唱戲雖沒辜振甫好,但都帶著一股二三十年代老腔老調(diào)的味,有點像余叔巖等老前輩!庇纱,可見張學良對余叔巖的衷情之至,對余派京劇藝術用功之深了。
中國戲曲學會理事、上海戲劇家協(xié)會常務理事翁思再先生是京劇學者,著有《兩口二黃》一書。他在書中說道,成了名的“角兒”,往往在舞臺上昆得起,并不急于向觀眾討好,按著自己的路數(shù)演,當年張學良說余叔巖:“一次在天津聽他的《賣馬》,由上場到殺锏,一直閉著眼睛。黃疸味兒!當時我就知道他在放份兒,放得比老譚(譚鑫培)還足。”呵呵,張學良對余叔巖真是推崇至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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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6-20 09:38 上傳
▲青年張學良
還有一次,在談到京劇演員要和臺下觀眾共鳴時,張學良將軍說:“一次在吉祥戲院聽余叔巖的《張繡刺審》,宛城大戰(zhàn)真把我的抗日勁頭勾得十足!他在臺上,我在臺下,心里的節(jié)奏是扣在一個板上!”看看,張學良將軍將自己的抗日情緒與余叔巖的演出掛上鉤了。這么說來,余叔巖的演出又有一樁關乎民族大義的功德了。
下面一件事兒,也足以說明余叔巖和張學良之間的深情厚誼。
在京劇須生中,余叔巖被公認為繼程長庚、譚鑫培之后的第三個里程碑式的人物。他在京劇界的聲望和影響如泰山北斗,與楊小樓、梅蘭芳共稱“三大賢”, 被視為京劇史上的巔峰。馬連良大師曾講過,自己也曾戴著口罩去戲園子“偷學”余叔巖的戲。身后大紅大紫的楊寶森堅持說世上沒有楊派,有也只是他還沒有學好的余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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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6-20 09:38 上傳
▲余叔巖、梅蘭芳在國劇學會
在京劇界,余叔巖是一座令人仰止的高山,他的絕唱“十八張半”唱片,影響深遠,真?zhèn)是“此曲只應天上有,人間能得幾回聞”。這十八張半唱片是余叔巖分別于1923年在百代公司灌制的12段唱腔,1925年在高亭公司灌制的11段唱腔,1932年在長城公司灌制的6段唱腔和1939年在國樂公司灌制的3段唱腔。因為這些膠木唱片每張兩面,每面3分多鐘,總共32段,《斷臂說書》灌制一面,為半張,總共十八張半唱片。這十八張半唱片,是余叔巖一生心血的結晶,也是繼譚鑫培灌制的七張半唱片后京劇須生后學又一法帖,可與書法之“顏筋柳骨”法帖相媲美。
上海的“小孟小冬”王佩瑜和姜培培等于此更是執(zhí)著,為學習余派唱腔神髓,不知聽壞了多少張唱片。有人取笑,稱她們是中“余毒”太深的“癮君子”,而她們堅持說此乃莫大享受。2009年12月5日,為了緬懷余叔巖對京劇的卓越貢獻,北京長安大戲院舉辦了“‘余’音繞梁•十八張半老唱片清唱會”, 讓戲迷們一飽耳福,過足了戲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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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6-20 09:39 上傳
▲余叔巖(中)、楊少春(左)、孟小冬(右)師徒
余叔巖先生一生灌制唱片很少,但據(jù)黃正勤所撰《張學良談余叔巖》一文中這樣寫道:
“少帥這么幾句學余叔巖余三爺?shù)摹洞驀泪浴罚质刮艺娉闪藥浉闹羲频,更撒開歡兒地說:‘余三爺1932年給您特灌的十張片子,應該成一級國寶啦!’
‘這事兒你知道?’
‘聽我爸(黃桂秋先生)講的。’
‘余先生灌片之后,關照把底板都砸嘍,成了獨一無二的絕版!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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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6-20 09:39 上傳
▲余叔巖《盜宗卷》
由此文可見,余叔巖先生在1932年,即在長城公司灌制錄音前后,又為少帥留下了十張不為人知的秘密唱片,具體劇目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無從考究了。據(jù)傳,張學良死后其家人將這些唱片埋在張學良的墳里。
余叔巖先生為了灌制這些唱片,可謂煞費苦心,以致招人誤解。他從唱腔內(nèi)容、時間和調(diào)理病體就準備了50多天,同時嚴禁任何朋友前往旁聽,灌制后,特別叮囑不留母版。后來有人說,余叔巖這么做,是自命不凡,是自視清高。
呵呵,余叔巖先生一生這么作為僅此一次,這又說明了什么呢?又哪里是一干庸人能夠理解的呢?伯牙絕弦,悲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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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6-20 09:41 上傳
▲余叔巖(中)、楊小樓與劉硯芳等